美麗的責任

一直不想戴眼鏡，遇上他時，天是藍的，風兒輕輕，花也美。 他陪著我，在夕陽西下。我總愛閉上眼，讓他牽著我，心在自由飛翔。 模糊的眼鏡看世界，有他在，絢麗依舊。 要我一定配戴眼鏡，他曾說過無數遍。可我偏不。他在，他是我的眼睛！ 最終還是戴上了，是隱型眼鏡，不傷大雅。因為他要遠行，怕我找不到“回家”的路。 “有它在，我會放心！”他舒口氣，長長的，帶著難以掩飾的欣喜。 小心翼翼把超薄鏡片放進眼睛里，我發現模糊的世界清晰、真實、而生動！而遠在天邊的他似乎離我很近、很近…… 很奇怪，每一次重逢，他總忘不了要在我明亮的眼眸里，找尋他的笑容。他的動作很認真，我卻忍不住笑。漸漸地，我明白他喜歡上我那會說話的眼睛和我的一切。 那個細雨霏霏的月，有風掀起紫色窗簾，我有了自己的家。家中的主人有我，還有他。 喜歡圍上“我愛我家”的圍裙，靜靜地給他做飯，我以為世上最動人的風景便是女人在廚房里忙碌的背影，我又心甘情愿戴起鏡架，因為她———我們的孩子在鍋碗瓢盆的交響曲里就要誕生了。 女兒很像他，眉宇間閃爍的一顰一笑，甚至一個朗朗的笑聲都像他！ 也不知不覺形成習慣，總愛在女兒天真無邪的眼睛里，找尋著我的笑靨，就像過去的他那般專注而執著。 我是不喜歡戴著沉重的鏡框的，聽說準分子激光治眼會讓人恢復到昔日的神采飛揚、眼眸善睞，可他會支持嗎？ “我結婚了，可我仍愛美！”我的開場白。“哦，有什么花招？直說無妨！”他說。 “你知道嗎？今年受韓流影響，有一種喚作氣管炎的年前的流行病又卷土重來，流行范圍是已婚男性群體，當然我不是要你怕我，我是要你滿足我的心愿……”我故意繞著圈子。 “老婆放心，我心甘情愿成為其中一位重度患者！”他呵呵一笑。 “失去了眼睛，你會離開我嗎？”手術前，我傻傻地問。 他握著我的手，滿載力量。帶著他手里的余溫，我不再害怕。“有我在，你放心。”聲音里聽不出無助的痕跡，但我已被深深震憾了。 婚姻需要細心經營，傾心保護。我是他的妻子，做完手術后，我要好好愛他。因為美麗的情感，也許是更美麗的責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