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漢與黃鼠狼

故事不新鮮，在我的肚子里發酵多少年；寫出來算了，免得繼續在肚子里鬧騰。從頭說起？對，就從頭說！ 記得發生那件事的時候，我就是十幾歲的樣子，對！反正是記事了。那時候，村里經常鬧黃鼠狼；黃鼠狼這種小動物，聽說有靈性！顧名思義，鼠狼一定是吃老鼠的東西。按理說應該是好東西，不應受到大家的貶斥。可是傳說中頗有鬧鬼之嫌，所以大家都討厭他。 我們村子當時人口還不像現在這樣多，只是前后兩條街。前街的道南僅僅住幾家人家，我家就住在道南的地方。說的事情就發生在前街緊東頭的劉姓家里。 老漢當時還不能稱為老漢！估計也就是來歲，正值壯年，天不怕地不怕的；火氣正盛。有件事讓他很生氣：他家的下蛋母雞接連失蹤，讓他心疼得了不得，查無下落；他下了偵查的功夫，幾經查找，根據蛛絲馬跡判斷，認為是被黃鼠狼據為口福了。——可惡的東西！他斷言，敢在他家“太歲”頭上動土，必不得善終，母雞是他的雞蛋供應商，是他的半條命！是可忍孰不可忍！他發誓報仇，討伐偷雞賊，報奪雞之恨！ 他在黃鼠狼經常出沒的地方，下好鼠夾；但幾天過去，鼠夾倒是經常翻，黃鼠狼精不見一點蹤影！ 這是只修煉有道的高級精靈，他斷定！不久，他的猜想便證實了。 ——也是罪犯失算，也許是藝高膽大，也許是故意和人公開斗氣，反正這天贓證俱全被逮個正著！ 正是午休的時候，劉老漢和夢團結的正在火熱；誰也舍不得誰；可是卻聽見了母雞的哀鳴！他一下子驚醒了！翻身下床，順手拾起一條大棍子就循聲奔去！一會就看見了罪犯：一只不折不扣的黃鼠狼！黑黑的小眼珠，像兩顆圓圓的豆粒，圓圓的身子，尺多長；金黃色的短毛，油光光的，近似貓樣的尾巴，有點特殊——尾尖是一小撮白毛！口里正叼著木雞的脖子不放！ 老漢怒從心頭起，惡向膽邊生！雖是膽大，到底是頭一次與黃鼠狼動手，免不了心頭突突亂跳！持棍不穩，一下子沒打著鼠狼，卻一下子不半死的雞送去了黃泉！罪犯一見大勢不好，忙丟開死雞，奪路逃跑；終于慌不擇路，見縫就鉆，好不容易鉆進一條“胡同”！ 寸有所長，尺有所短，真的應了這句話！老漢的武器發揮不了作用，只好靈機一動，變棍為矛，向“胡同”里亂刺一氣。一直刺的里面穿出惡臭的稀糞，以為“罪犯”死了，才罷手！ 哪知他的怒氣還未消盡，才發覺自己得罪了“黃仙”！黃仙對他的報復是，要讓他不間歇地排便——如同得了傳染性的菌痢一樣，老是在廁所里蹲著，無法提起褲子。這讓他顏面丟盡，心里更加惱恨“黃仙”了。 誰知，他的拉稀病剛剛見好，在他家有出現了更怪異的情況。原來他家是做豆腐的，挺大的瓷盆就在石磨上放著，這天像變戲法似的，離奇的離開石磨，在空中約尺高，轉了一個圈，然后“啪”地一聲響，就摔碎在地下。著看不見摸不著的“黃仙”可氣壞了劉老漢！他怒發沖冠，寢食難安。對著蒼天，燒了幾柱香，擺了幾盤果，他發了誓愿：不報此仇，誓不為人！ 他日夜冥思苦想，終于想出了辦法。一試果然是馬到成功。他的辦法很簡單，只是換上專門狩獵的大夾子，又放了一只死雞當誘餌。經過反復演練，放好，果然不久就打住了那只大黃鼠狼！也怨它自己太放肆，粗心大意，加上積怨太深，結果遭了殺身之禍。沒準，也許是犯了天條，觸犯了“仙律”；人有人法，仙有仙規嘛！ 老漢高興，喝了慶功酒；又把黃鼠狼剝了皮。說來也巧，到供銷社賣掉鼠皮，得到的錢，正好又買來一個新的大瓷盆。好嘛，拿命賠盆，換換新的。 看來，無論能力多大，遵守道德，遵守國法仙規，都是保身之道啊！